來這個世界這麽久，總算見著自己人了。肖淩心中松了口氣。

什麽？巫四海？他既不是自己，也不是人。

好吧，小女鬼也不是……不過，小女鬼靠譜，千年老鬼他總不靠譜呀。

唔，這次的事確實證明了他還是靠譜的，是自己以前疑心病太重。不過……他投胎到雪地松鼠身上了，醒的時間沒有吃飯時間長，吃飯時間更沒有睡覺長肉的時間長，自己就算想信任他提拔他，指望的上麽？

還是得小女鬼呀！不過看著小女鬼的臉色，肖淩忍不住問：“甜甜，怎麽了？臉拖的那麽老長？”

楚甜甜撅嘴，看看車廂裏層層疊疊死不瞑目的屍體，淋漓的鮮血，面露不忍：“主人，你殺人太多了……”

“你是鬼呀，還怕死人？”

“不是怕不怕。就算犯了錯，這些人畢竟也是爹生娘養的，不是個個都該死的……”

“反正都不是真的。”肖淩揉揉鼻子。原因前面已經說過了。

“召喚我的功德總是真的吧？既然我的功德是真的，那主人你的造的殺孽，就也假不了……”楚甜甜還蠻會推理的。

突然一個老邁的聲音傳來：“切，婦人之仁。”雪地松鼠似乎又消化完了一根野山參，悄然醒轉，聳肩，攤手，切了一聲。即便是松鼠的身體，滿滿的流氓風範。

楚甜甜忍不住跺腳，俏臉微紅：“巫大叔，是你跟我說，上天有好生之德。不能隨便造孽的。”

雪地松鼠從背包裏掏出一根老山參，耳朵抖了幾下：“噢，那是教你的，你是功德靈嗎。我們又不靠這個。”

楚甜甜：“……”

“哢嚓哢嚓”雪地松鼠一邊老鼠一樣抱著人參啃，一邊伸腳踢倒了旅行包，朝向肖淩，“小子，就剩三根了。看樣子是堅持不到天亮了。”隨著它塊頭增大，吃東西速度是越來越快了，三兩口一根老山參就下肚。摸摸肚子，似乎根本不滿足，又掏出一根來，一邊啃一邊嘆氣，“要是補充不上，老夫可就要玩完嘍……”

“放心吧，馬上就有貨了。”肖淩說道，目光挪向了楚甜甜。為什麽這麽急切的召喚楚甜甜出來？為什麽來時一路上，他仔仔細細盯著路兩邊的藥店，主要是中藥店看？不就為了此刻嗎。

藥店裏肯定有人參，而要偷東西，自己確實也可以，但肯定沒有能直接穿墻入戶的楚甜甜來的方便效率高。

關上了後車廂，來到駕駛室點火發動，肖淩驅車一路趕奔記憶中的幾間藥店：“那個啥……巫，巫，巫……”肖淩有點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巫四海。像楚甜甜一樣叫巫大叔？有點叫不出口；像以前在意識海一樣，叫他老鬼？太不客氣了。

嗚嗚了兩聲，巫四海翻了個白眼：“你是火車嗎？”

“……”不知道叫什麽好，肖淩幹脆不叫，“給你補充營養，不必非得人參才行吧？”

“當然。”巫四海點頭，“茯苓、黃精、靈芝、冬蟲夏草……什麽都好。”

“那就好辦了。”肖淩拍手，告訴楚甜甜，“把營養品專區搬空就行了。”說話之間，大貨車已經開到距離最近的一家中藥店了。又將一只手機塞到楚甜甜手裏，“要是那種老式抽屜式的中藥店，你拍張照片，讓巫大爺自己選。”肖淩總算找到巫四海合適的稱呼了。

雪地松鼠朝肖淩比出一根中指：“對了，提醒你。甜甜做這種事是犯法的，犯法就會扣功德。她偷的東西越多，持續時間就越短……”

“擦，你不早說！”肖淩拍大腿，早知道這樣，就召喚E級狀態出來了。反正眼下只是小偷小摸。

“你也沒問那。”巫四海攤手。隨著塊頭越來越大，吃的越來越多，它以這個狀態能夠保持清醒的時間似乎也越來越多了。

“哦，對了。”巫四海又轉向了穿透車門飛向藥店的楚甜甜，“還記得老夫教給你的五鬼搬運術吧？別忘了用。老夫就知道會有用到的一天。”

楚甜甜不說話，忽然回頭撲上了車，揪著巫四海的耳朵一頓拉扯，一會兒扯成個一字，一會兒扯成個八字，最後幹脆打了個活結，把兩只耳朵綁到一起了。她才出了這口惡氣，轉頭撲進藥店了。

“切，書生意氣。”巫四海牛逼哄哄撇嘴，捋捋被揉亂了的毛發，身手去解耳朵的活結。一解，手太短夠不到；再解，還是太短夠不到，“……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肖淩捧腹大笑。

……

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。楚甜甜潛入了藥店，召喚投奔她的幾只小鬼。

幾只小鬼在巫四海的教導下在楚甜甜的煉化下，已漸漸可以看出不同來了……身體散發著金、青、黃、黑、紅各種不同的光芒，分別代表著金木土水火的五行屬性。

五鬼合到一起，組成陣勢，就能讓物體短距離的空間傳送，也就是傳說中的五鬼搬運術。

進了藥店，找到那琳瑯滿目的營養品專櫃，五鬼搬運術用出來，諸般藥物不管是原味的還是中成的，不管是散劑的還是煉丸的，不管是萃取的還是濃縮的，源源不斷的憑空出現在貨車裏，出現在楚甜甜事先標記好的刷新點。

巫四海就蹲在邊上，對著各種各樣的營養補品挑挑揀揀——

“呸呸呸，這是人參嗎？怎麽空長那麽大個兒，味道淡的跟木頭渣一樣？”

“那是園參，人工養的。”

“這是什麽補品？自來水都比它有味道多了！”

“唔，傳說確實是熬一只王八，就夠賣上好多年的了……”

“這玩意，這玩意你說它是補品？咋以老夫的水平，楞是嘗不出來它補在哪裏呢？腦鉆石……最補的恐怕是這名字吧？”

“有些補品，好像確實是編瞎話那麽賣的……”

搬運回來的玩意，十有八九得到的都是巫四海諸如此類的評價。

其實，這些營養品什麽的確實很多都有問題，但也並非像巫四海說的那麽一錢不值。

關鍵是，巫四海要改造雪地松鼠的身體，需要的超凡力量，是在現實中玄之又玄的那些東西。

就仿佛園參吧，或者其他人工養殖的藥材，論個頭論營養成分，和野生的或許有區別，但區別絕對沒有那麽大。關鍵是野生的年份夠久，承受日曬風吹雨打的煎熬，讓它們擁有了……那麽一絲有別於養殖品的靈氣。

而巫四海所需的，也就是這靈氣。

什麽維生素丸、蛋白粉、鈣片、蜂王漿、深海魚油……這些工業化的制品根本就不可能產生那種東西。

萬幸萬幸，大海撈針，偶爾也是能撈到的。有兩家年頭比較久的中藥店，雖然外面看著不起眼，裏面的東西讓巫四海一感應，卻是地道有勁兒。尤其是放在隱秘處的保險箱裏的東西，人參、鹿茸、靈質，還有一大塊肖淩壓根不認得，巫四海說是太歲的東西，品質比從雪景山莊搞到的還要好。

一樣樣加起來，楞是塞滿了整整一個大旅行箱。估計夠巫四海吃幾天的了。

作為對這兩家藥店貨真價實，誠信經營的獎勵，肖淩讓楚甜甜去到就近的自動取款機，後來發現取款機裏沒有多少東西，又讓她鉆了銀行……

本來以楚甜甜的能力，是沒辦法將實體的物品從沒有縫隙的銀行金庫裏搬運出來的，包括前面藥店保險箱裏的東西也是。但五鬼搬運術彌補了她在這方面的技術空白。

直接從銀行裏提了上百萬，塞進了兩家藥店的保險櫃。肖淩特別讓楚甜甜註意了，都是搬的舊鈔，不連號的。

整套放火打劫的事情做完，最不可思議的事大家知道是什麽？

楚甜甜的功德竟然沒有減少，反而增加了！而且增加了不少！

仔細想想，打劫了拿假冒偽劣的藥品坑害百姓的藥店……

真正誠信經營的藥店是給了錢的，雖然購買過程細節值得商榷……

再一個受損失的地方就是銀行了。讓銀行受損，讓全國人民投票，大家會選擇傷心還是高興？

好好算算，竟然是從頭到尾的替天行道，打抱不平呀。

搞的巫四海都無言了：“我知道你們這世界挺扭曲的，沒想到會是這麽扭曲的……”

……

雖然是劫富濟貧，替天行道了，楚甜甜的持續時間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，該辦的事還要繼續辦。

搞定了巫四海吃飯的問題。肖淩讓它繼續鉆旅行包裏睡覺去了，自己則開著大貨車直奔超哥供出的灰龍江北另一個存貨點。

就跟前次一樣，在車廂裏大出血畫好了黃金封印之陣。找一個願意貢獻生命的志願者獻祭了靈魂……

不，比前兩次還簡單，因為有了楚甜甜可以事先觀察地形。肖淩就不花言巧語的讓人開門把他放進去再行動了，直接開車闖關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了敵營的中心。

就當敵人吵吵嚷嚷，呼呼喝喝，四面八方的撲過來要抓他的時候，封印之陣爆發，瞬間將所有人固定住，讓他們說不話，聽不到聲音，無法離開法陣爆發時的方寸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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